2025年六一兒童節前夕,擔當者行動教育基金會聯合二十一世紀教育研究院發布國內首份《數字化發展對鄉村兒童閱讀的影響》調研報告。數據顯示,85.4%的鄉村教師認為短視頻顯著縮短了學生的專注力時長,超八成教師擔憂學生因沉迷短視頻的“快速切換模式”而喪失深度閱讀耐心。與此同時,AI技術正加速滲透鄉村課堂——57.58%的教師愿用AI輔助備課,但超半數擔憂“內容不可控”。技術與人文的博弈,成為鄉村教育突圍的關鍵命題。

本次調研覆蓋全國28個省份的1372名鄉村教師,涵蓋村小、鄉鎮中心校、縣鎮學校等多種類型。受訪教師中,超七成受訪者擁有10年以上教齡,約80%為鄉村語文老師。

短視頻:打開認知窗口,卻成“注意力黑洞”

調研顯示,短視頻正深度介入鄉村兒童的學習與生活。受訪老師表示45.12%的學生“經常”觀看短視頻,遠超電子書(12.83%)和紙質書(42.13%)的使用頻率。82.14%的教師指出,短視頻改變了學生的認知習慣,使其更傾向于接受碎片化信息,追求快速刺激。一位教齡19年的語文教師徐老師坦言:“過去家長與孩子的矛盾集中在打游戲,如今則是刷短視頻。學生回家后抱著手機不放,連課本都難以靜心閱讀。”在他看來,鄉村孩子之所以容易陷入到手機、短視頻中,與他們的課外生活相對單調也有關。

盡管75%的教師承認教學中適當采用短視頻元素能直觀呈現知識、激發學生興趣,但代價同樣顯著——49.56%將近一半的教師強烈認同課外不受限制的“短視頻削弱了學生深度閱讀的耐心”,超四成教師觀察到學生因受短視頻習慣影響會頻繁切換手頭任務,甚至難以專注完成20分鐘的課堂寫作。

AI技術:賦能教學創新,難掩“失控”隱憂

AI技術正成為鄉村教師備課與教學的新工具。46.65%的受訪教師表示他們會使用AI進行個性化閱讀推薦,38.19%借助其自動批改作文,34.48%依賴AI生成練習題。

隨著AI浪潮的襲來,多數教師既期待其可賦能教育工作者和學習者,但對于其真實效果也抱以觀望的態度,以及坦言“影響還難以看清”。52.99%的教師認為“AI提供的內容不可控”,四成以上的老師擔心新技術的使用將加劇教育的不均等;對于AI工具是否會削弱教師的教學主導權這一問題,將近一半的老師認為很難辨清這一趨勢。

徐老師表示,最近他就使用AI工具輔助他完成了一次效果不錯的教學設計,因為自己思考問題的角度難免有局限,AI工具可以協助打開思路,補充知識點,綜合起來就會呈現一個還不錯的結果。但目前他對工具的使用還不太熟練,偶爾使用一兩次。

鄉村教師的共識:深度閱讀的不可替代性

盡管數字技術浪潮洶涌,但超過八成的受訪鄉村老師表示,書籍閱讀尤其是深度閱讀在讓兒童獲得情感共鳴、獨立思考和培養耐心和自我管理能力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來自甘肅的一位教齡超24年的鄉鎮小學閆老師直言不諱地表示:“AI是冰冷的,不會給孩子語言上的溫度。人的教育作用和書的影響是不可替代的。因為當一個人,他從閱讀中獲得精神的力量,他的人格趨于完善,他就會比其他孩子更能理解真實的世界。”

閆老師結合自己對過往歷屆學生的成長觀察,得出的結論是那些出色的孩子都是閱讀量特別的廣,而且會主動鉆研和自我驅動型,通過閱讀過程中主動思考和琢磨,這些孩子的情感世界也更豐富。

在此次回收的問卷中超過87%的教師認同深度閱讀是讓孩子不盲從和輕信短視頻算法推薦內容的有效方式之一;同時接近八成左右的教師認為過度依賴AI會讓學生失去犯錯和思考的機會。

鄉村教育如何更好應對AI時代

AI時代,公益機構在推動鄉村教育發展和閱讀育人方面仍能發揮積極作用。擔當者行動秘書長丁同表示:“我們深信閱讀對鄉村教育的積極影響,致力于將兒童與閱讀的距離拉得近一點,讀得深一點,思考多一點,表達強一點。不僅給孩子們送去高品質童書,我們還開展面向教師的專業培訓與交流訪學,助力鄉村教師成為更好的有閱讀指導能力的人,并推出了品牌活動‘犟龜杯’鄉村兒童原創繪本和兒童詩創作大賽來鼓勵孩子們積極創作,后續舉辦作品展覽,將他們的作品編輯成書。”

海峽兒童閱讀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郭曉瑩教授認為:“數字洪流中,鄉村教師更應該是鄉村兒童的精神擺渡人。但無論外界環境如何改變,我們要帶領孩子們體會書本中的溫度和深度,讓閱讀教育在數字時代成為孩子不可替代的心靈坐標。”

21世紀教育研究院執行院長黃勝利則強調數字素養將成為未來人們生活工作的核心素養。他呼吁教育工作者應該抓緊提升自身的數字素養,利用好信息和技術,提供更多孩子學習和成長的替代方案,為他們的未來奠定厚實的基礎。

關于福建省擔當者行動教育基金會

自2004年創立起,擔當者行動專注于鄉村兒童閱讀助學領域,扎根縣域鄉村基礎教育一線,聯合各方力量,通過【高品質兒童圖書捐贈】【鄉村教師成長支持】【兒童閱讀活動支持】【兒童閱讀課程支持】【兒童閱讀平臺搭建】,構建起系統、可持續的高品質閱讀教育服務,致力于“讓每個鄉村孩子都能享有高品質閱讀”,助力他們成為有自信、愛閱讀、會探究的終生學習者。機構具有公募資質、捐贈稅前扣除資格,連續八年獲得中基透明指數(FTI)滿分,福建省民政廳認定的5A級優秀社會組織。截至2024年,擔當者行動在全國超10000所學校開展閱讀公益活動,為鄉村學校建立了超8.1萬個圖書角,支持了5萬余名鄉村教師去開展閱讀教學活動,惠及超400萬鄉村兒童“好讀書,讀好書”。

關于21世紀教育研究院

21世紀教育研究院是以教育公共政策、教育公平和教育創新研究、評估、咨詢、倡導為主的教育智庫,致力于以獨立的立場開展研究與倡導,聚集教育界內外的智慧,推動中國的教育改革與發展。追求好的教育、理想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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